2010年6月8日 星期二

20100608景美人權園區- 2nd Tue 自學共遊活動

時間:2010.06.08
地點:景美人權園區

原本擔心參加這次2nd Tue 自學共遊活動地點-景美人權園區,
會不會對年紀尚小的Howard 來說太艱深也太無趣了,但是思考
再三,瑪德琳還是決定參加, 一開始就有先跟Howard 簡單講述了
一下這間曾經是政治犯看守所的景美人權園區 的由來, 或許
有人會質疑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何必再提, NO......曾經發生的
事,不需遮掩,那是記錄著台灣民主化歷程的見證之地,以古為鏡
,以史為鑒,景美人權文化園區試圖保存及發揚人類為追求自由民
主的精神,提醒擁有自由的我們,珍惜現有的幸福...我相信這也
比只讀課本上的歷史更加真實,因為它是活生生的在我們眼前的
活歷史.

一開始是由台大歷史所博士班學生林易澄來跟孩子們說明景美
人權園區的時代背景,這已經是台灣目前碩果僅存的可以讓世人
了解當年白色恐怖歷史的地方,否則就要到綠島才能看到了,歐美
國家對於歷史總是極力的保存,然而台灣卻發生有人想要將人權
園區改名,或者進駐不同調性的團體,這裡是人權事件發生的重大
地點,也是台灣重大歷史的一部份,不該被淡化掉呀!

園區的全程導覽是由曾經被關在這裡5年的陳新吉先生來帶領,
他今年70歲, 當年被關的原因是因為和參加自治互助會的同學
聚餐而被抓,一關就是5年,他說到當年很多被關的年輕人,被關的
理由真的很扯,但就是被關. 當陳老先生說到他被關時,政府是不
會通知父母,所以他的父母一開始完全不知道孩子到哪裡去了,
等到知道後, 媽媽也已經精神狀況有問題, 和父母會面時,隔著
玻璃也無法碰觸到父母的手,說到這裡,陳老先生數度哽咽.....
被關出來後,他有25年都找不到工作,因為只要一找工作,就會
被關切, 最後沒人敢用, 他連結婚也都不敢跟太太,孩子說他的
過去,怕家人被牽累, 他說他常常做惡夢, 醒來大哭, 那是種多麼
磨人的痛苦經歷呢! 在獄中被刑求的慘痛就更不用說了....
陳老先生還帶我們到他當年被關的牢房, 小小一個房間,竟然關
了12個人, >< 站著都覺得人擠了, 沒想到要躺12個人, 真的很
難想像.

關於景美園區和陳新吉先生的相關聯結:
台灣人權景美園區(上):歷史創傷可以原諒、不可被抹滅
台灣人權景美園區(下):我的叛亂犯朋友_陳新吉
少年台灣,青春血淚

全程參觀約2小時, 孩子們不論年紀都聚精會神的用眼睛把過去
的歷史紀錄下來, 也震驚於竟有如此不自由的過去,我想這也在
孩子們的心中投下了震撼彈. 陳爸也在導覽結束前說:不要忘了
當年的前輩為了爭取自由所受的苦,也因為他們,我們才有今天
的教育自由選擇權呀!



Ps. 瑪德琳的爸爸當年也差點因為朋友的關係要被當成政
治犯抓走, 還好逃的快呀! 瑪德琳因此更加珍惜自由的可貴.

以下附上這次參加的一位獨立教育工作者 唐宗浩的參觀後感:
2nd Tuesday之悲歌人權館—2010.06.08
唐宗浩(獨立教育工作者)光塵屋

這次2nd Tue參訪了曾為政治犯看守所的「景美人權館」。
一位受難者陳老先生現身說法,告訴我們戒嚴時代的黨國教育和白色恐怖。

由於許多2nd Tue成員年紀還小,陳老先生找了他當音樂老師的兒子一起來,在講到黨國教育時,教大家唱「毛澤東是毛賊種歌」:

「毛澤東,毛賊種,你是個殺人放烽火的賣國賊」
「拜俄帝,當爸爸,將我青年送去韓國當炮灰」

還有「反共,反共,反共復國去……」

他說,當年小學生,剛進學校不是學兒歌,都學愛國歌曲。

對陌生的名詞,起陌名的仇恨。根本不認識毛澤東,就要常常罵毛澤東;還不知道什麼是「共產主義」,就先學「共產主義是壞的」的成見。

這讓我想到去達文西特展時,看到達文西的一句名言:「如果一個人崇拜自己不瞭解的事物,那麼他必然是病了;如果一個人譴責自己不瞭解的事物,那麼他必然是病入膏肓了。」

如果教育是為了讓人病入膏肓,那多可怕!
現代的台灣沒那麼極端,但歷史課本、國文課本不也是淪為政治角力的戰場嗎?

不管是日本、國民黨、民進黨,大家或多或少,都把「體制教育」當成洗腦的工具,他們或許以為,透過學校體制,要迫使小孩服從指令,進而支配他們幼小的心靈,實在太容易了!

但是歷史往往適得其反。壓迫總是會種下反抗的種子,甚至是冤冤相報的仇恨。

陳老先生說,常有十幾歲的青少年因為寫了幾個字,就被判二年;他自己是參加高中同學的聚會,其中有人後來涉案,他被牽連入獄,關了五年。

聽完陳老先生的冤獄,我們去參觀當年的會面室。

陳老先生說,當年特務系統要抓人,往往不經程序,也不通知家長,不聲不響就把人帶走了。
天下父母心,小孩突然失去音訊,生死未卜的感覺,多麼恐怖!

好不容易可以會面了,卻隔著一層玻璃窗,小孩碰不到媽媽,媽媽也抱不到小孩。講到這裡,陳老先生不禁哽咽。

接著我們一路走到了牢房。
許多政治人物,像施明德、范巽綠等人,都曾在此渡過一段困頓的歲月。
還有更多不被人們記得的無名人士,曾在此受難。
有的人成了槍下亡魂,有的人出獄後背負著陰影、帶著傷疤繼續過活。

我試了一下把自己反鎖進牢房,獨處了一陣子,體驗一下。
看不到外面,外面卻能透過眼孔看進來的感覺。
看不到外面,陣陣吵雜的聲音還是會竄進來的感覺。

空間對我一個人來說,是不小,可是住了六個人的話,那就擠得可怕。
聽說當年的受判人要輪流睡覺、輪流運動,才有空間。

接著,看完了當年勞役、放封的地方,我們就散場了。


我想,歷史教學的重點在「切身感」。對於課本上抽去生命的人名、地名、事件名,很難有切身感,所以無法同理,也就會不喜歡歷史。

但是,從一個人的視角出發,雖然會比較主觀,但是就有「切身感」。陳老先生現身說法,就將我們帶進了那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時空。

中學時,我的歷史啟蒙老師,就是從個別人物的生平、作品、經歷出發,再延伸到大範圍的主題。


我又想到,「毛澤東是毛賊種歌」讓我們啼笑皆非,但是有一天,當自學成為風氣,學校也逐漸轉型、改善,說不定會出現一座「舊制學校園區」。

在那裡,參觀的人驚訝地說:「這空間真的是四十個人共用嗎?」「你們當年,真的每個人都用一樣的課表、一樣的進度嗎?太不可思議了!」「有聽不懂的人在課堂上睡覺耶,他為什麼不選程度適合的課呢?」

我夢想有那麼一天……


2nd Tuesday之悲歌人權館—2010.06.08
By 唐宗浩(獨立教育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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